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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陽離開後，紀風連普通的同學朋友關系都基本沒有，只有一個何宇，還是因為這個二貨神經太大，基本看不懂臉色，硬是要窮追猛打的湊上來。就更不要說所謂的戀愛了。

可是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見過豬跑。

紀風大概是曉得艾夏吃醋了。

而且，題難答也就算了，還貌似是道送命題。

說是，顯得他對於這段關系態度膚淺，他雖不懂女孩子的心思，也知道大概離分手不遠了。可若是答不是，又在一定程度上否認了女孩的美貌。想到艾夏去見偽前任的女朋友都從頭武裝到腳，又在人面前趾高氣揚，跟個公主似的模樣，想必對容顏是十分在意和驕傲的吧。

這讓從來有什麽回答什麽，從來不在乎他人作何感想的紀風第一次犯了難。

主要還是他同艾夏的想法存在偏差。

在艾夏看來，這是一道選擇題，只有是與不是兩個選項，可是對於紀風而言，卻是一道簡答題，或者說是個論述題。

他與艾夏的初見過於慘烈，當時他聽到女孩對著電話說的話，就先入為主的認定她是個表裏不一、兩面三刀的綠茶，而他平時最討厭的就是同他父親紀宇楠一樣偽善的人。

所以，艾夏什麽長相，他直接忽略不計。

至於之後怎樣一步步的被對方吸引，在女孩的身上看到自己的曾經後感同身受，第一次不管不顧的寫了情書，誓要把人追到手。

而在這個過程中，他是知道女孩長相好的，可是具體什麽時候知道的，女孩的長相又在其中發揮了多少作用，完全不得而知。

他自己都得不到答案，就更不要說回答艾夏了。

可女孩還一臉好奇的瞅著他。

紀風忽然覺得維持剛才的安靜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，尷尬雖尷尬，卻不至於讓他陷入兩難。

見男生猶豫著模棱兩可，艾夏從一開始的逗趣漸漸的認真起來。

她莫名想起了夏霜的論斷——他就是看上了你的容顏，等到你年老色衰……

不想還好，但凡想法冒出個頭，艾夏就全然控制不住。

她明明知道紀風不是這樣的人，可卻忍不住自虐的翻查同男生一路走來的記憶，勢必要找出證據來證明。

紀風的餘光瞥見女孩嘴角的笑在一點點的消逝，這讓他莫名心慌。可越是心慌就越是不知如何解釋。

第一次在數學外的世界裏犯了難，只恨自己沒有在語文上下功夫。

艾夏胸口哽住，呼吸重了些。

完完全全的陷入了自己營造的恐慌中。

她極少放任自己淪陷，一旦淪陷，便是天翻地覆。她害怕那個世界——沒有理智，沒有邏輯，漫天黑暗，再無希望。

更害怕的是在那個世界消沈的自己。

好在理智總歸會為她留有一線。

她無不慶幸的覺得，其實，紀風被她的容顏吸引也是好的，畢竟那還有依據可循，有實在的東西可靠。

不像感情。

——所以艾夏不相信感情。

終了，紀風被逼出了兩個字——

“沒有。”

話一出口，之後的話語再說出就簡單了許多。

等到紀風磕磕絆絆的把心裏的話解釋完，額頭早就急出了一層汗。

其實，這道題並非不可答，答案也可以不用這麽費勁。

只是，紀風不會撒謊，更不願撒謊，尤其對著艾夏，他想要把內心真實的想法毫無遺漏的告訴她。

然後，他就看到女孩忽的勾起了嘴角，笑了。

笑容有些揶揄。

“哦，真的沒有？”艾夏一側臉頰依然貼著手背，黑暗中露出一只眼睛，“那麽多年，就沒有可愛漂亮的小妹妹入你風哥的眼？”

“沒有。”紀風冷著臉答。

艾夏不怕，露出的一只眼睛挑起了眉，“真的沒有？”

“沒有。”紀風口氣有點不耐煩，回頭把擺好的零食又掃到了一邊。卻不知他愈是如此，愈是顯得欲蓋彌彰，而艾夏就愈是好奇。

“哎呀呀，我可不相信。”艾夏順桿爬。心想，男孩子哪裏會沒有調皮搗蛋的時候？看到喜歡女孩子也不會表達，就知道扯人家的頭花。她作為過來人，可是太知道了。

她這麽一提，倒是讓紀風回憶起來，恍惚中，他還真就遇到過那麽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孩子。

可是，那時候他太小了，哪裏算得？

於是冷著臉瞥了艾夏一眼，表示她愛信不信。

艾夏撇了撇嘴，看起來不是很服氣。

“算了，誰知道呢？不過我啊——”她彎了彎眼睛，“倒是想起有那麽一個漂亮可愛的小竹馬喜歡過我呢。”

“還有情書哦。”

08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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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梅竹馬，情路上最是難過的關卡。

奈何放在紀風面前的只有蘇櫟和吳陽這麽一對不成功的案例。

紀風想大抵是紀宇楠紀大少爺英俊多金，段位太高，而蘇櫟當年太過年少，即便是青梅竹馬十幾年的陪伴也楞是被比了下去。

所以，紀風應該不當回事的。

尤其是看到女孩嘟著嘴，故意裝作煞有其事的模樣。

可是心裏卻總也過不去。

他可是記得，艾夏醉醺醺的打開她的“藏寶箱”，裏面有一格分明就標註著“初戀”。

他按捺住好大的欲望，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沒有偷偷查看。

眼下，他後悔了。

女孩的箱子暫時還放置在他家，密碼什麽的即便女孩瞞著他也推斷的出，更可況當時女孩開箱時根本沒有避開。

他忽然有點急不可耐，想要窺探艾夏的秘密。

“想知道嗎？”艾夏頑皮的眨了眨眼睛，誘惑的口氣。

“不想。”紀風賭氣道。

“真的不想嗎？”艾夏又用手肘杵了杵紀風，紀風面上一副嫌棄模樣，驀地背過身子。

“哎呀，看來是真的不想知道啊。”艾夏嘆了口氣，“不過，吳阿姨應該會好奇吧？”

“不好奇。”紀風頭也不回，冷冷的來了句。

艾夏當即就笑了，卻又不敢笑出聲，“誰說的啊？我覺得阿姨就好奇。”

然後抱著手開始自言自語。

“阿姨，你是不知道，我那個小竹馬長得多乖的，一張圓臉白白凈凈，衣著打扮什麽的都規規矩矩的，猛一看還以為是個大號的玩偶娃娃。”

紀風默默的偏了偏耳朵。

“只是，他太不愛說話了，表情總是冷冷的，別人和他說話，他也不愛搭理人家，就只睜著一雙黑黢黢的眼睛。但是他的眼睛真的好好看啊。”

好看？有好好看？紀風蹙了蹙眉。

艾夏註意到紀風的反應，彎著嘴角說的更是起勁。

“不過我能把人記這麽久也不全是顏值啦。”艾夏忽然賣了個關子。“有的人既然不想聽，阿姨呀，我就悄咪咪的告訴你。”

默默偷聽的紀風：……

一回頭，驀地撞進女孩的視線裏。

女孩挑眉，一副抓到賊的戲謔模樣。

紀風心虛了一下，手指一個使勁，直接扣進了酥制糕點裏，碎了一手渣滓。紀風忙不疊的甩手，忽然覺得，這也許是個機會。

他本想借這個機會同艾夏分享秘密，卻不想女孩不按常理出牌，要看他的刺青。

紀風怔了一下，可話已經說出去了，又突然收回怎麽都說不過去。畢竟，作為一個堂堂男子漢，還是要言而有信。

“行吧。”紀風咬了咬牙，答應了下來。

然後就看到女孩的眼睛瞬間亮了八度。

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，除了給他刺青的師傅，還會有人看到他的刺青。

而且是在他心甘情願的情況下。

一步退，步步退。

紀風有些無奈的發現，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女生的要求。即便超越他一貫的底線和原則。

紀風嘆了口氣，揮了揮手，招呼艾夏跟著他遠離了吳陽的墓碑。

他不想在吳陽的照片前袒露她曾經給過他的傷害。

艾夏聰明，心思又敏感，已經猜到了紀風帶她來的用意。

只是由此及彼，把秘密，暴露在外人面前的難堪她能夠感同身受。她不想逼紀風做他不想要做的事情。

而且，秘密不只是關系密切的連接，也是負擔，太沈重了，艾夏對自家的已經自顧不暇，哪裏有自信承受他人的？

所以，她選擇了一個一直感興趣，但是沒有機會問的。

自以為不會觸及男生的痛點，卻不想誤打誤撞，直指他最深的痛處。

銀杏樹樹冠太大了，烏壓壓的擋住一大片的燈光，中途艾夏被矮小的臺階絆了一下，紀風害怕她摔倒，還是牽起了她的手，一直帶著她走到分區的走廊才停下。

那裏不在銀杏樹冠形成的陰影影響範圍內，暗黃色的燈光打在灰白色的大理石臺階上，平白添了幾分肅穆。

因為男生早就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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